脱轨的爱
作者：寂寞饮者
2012/09/28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
此篇无色。
＊＊＊＊＊＊＊＊＊＊＊＊＊＊＊＊＊＊＊＊＊＊＊＊＊＊＊＊＊＊＊＊＊＊＊
（二）
我对着路边的草丛想将膀胱里的尿意给解放掉，只是听了小陈的故事之后，
硬梆梆的很难尿。
『这故事少了个开头，』我心里想：『他们肯定有个协议，让小陈的大哥跟
他妻子来上一炮。只是小陈她老婆临阵退缩，而小陈的大哥似乎也不想用强，因
此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不爽，让他一气之下出门未归。』
想到这里我有点羡慕他大哥，因为小陈的老婆真的很诱人。不过这么一想，
却也不禁佩服他大哥，换成是我，美人在抱，有办法踩煞车吗？我不确定。
不过他大哥似乎惹上什么麻烦了，莫非这协议跟他大哥惹上的事情有关係？
不过我怎么想都想不出关联来。
我冒着打断小陈思绪的危险问他：「是谁要捉你大哥？他怎么了？」小陈虽
然喝了不少，但是口齿还是很清晰，这阵子酒量似乎进步不少。他靠在我车旁，
抬头看着山上格外明亮的星空，声调苦涩地说：
＊＊＊ ＊＊＊ ＊＊＊ ＊＊＊
我父母是很传统的种田人，我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妹妹，身为长孙与么妹的他
们自小受尽宠爱。父母对我也不算冷落，但是有好吃好用的，往往我还是被排在
最后，所以我从小就努力唸书，希望我的好成绩能让他们对我多一点关爱。但是
即便亲戚邻居常夸奖我，说我们陈家以后有出息了，我爸妈仍然还是比较看重大
哥。
会不会因此怨恨他们？没那么严重！只是我真的有点不甘心，到后来就变成
死心了。
不过大哥对我这个弟弟非常照顾，大人给了他什么好吃好玩的，大哥都会分
一半给我，身为孩子王的他出去玩也都会带上我。所以我自小也非常敬爱大哥，
即使他后来唸的是放牛班，我也不曾看不起他。
上国中以后课业越来越重，渐渐和大哥的互动也越来越少。甚至上大学后，
就更难得回家了，连寒暑假都以打工为由，剩下逢年过节才会回去看看我父母。
我想是心里对他们的不公平有怨怼吧？所以有点逃避回家。
后来就留在外地，结婚，定居下来，跟家里的联络少了，家乡的亲戚邻居也
渐渐淡忘了有我这个人。
从唸大学时我就听说大哥似乎跟地方角头往来很密切，父母很为他担心。偶
而遇到大哥，他还是对我很热情，记忆中的兄弟情感彷彿没有中断过。从小我就
被教育成要孝顺父母，尊敬大哥，爱护妹妹，因此我也只能劝他不要让父母太担
心，其余也不便多说什么。
终于有一天，我妈打电话给我：「你哥有没有去找你？你如果有看到他，兄
弟一场，尽量帮帮他的忙……」我问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大哥突然
下落不明，然后有些兇神恶煞到家里找过他几次。
我挂了电话后心里虽然感到忧虑，但是因为状况不明，也无法连络上大哥，
连要担心什么都不清楚。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星期后的某一天，我下班就发现大哥坐在客厅。
玉雯是文字工作者，平常都是在家接案子。那天她接到大哥电话，说在我家
附近，问能不能先到我家等我下班？我妻子只在婚礼上见过大哥一次，不过她听
我说过不少我们小时候的事，也知道大哥很照顾我，因此她也很放心地让大哥先
到家里来。
晚餐后，趁着玉雯在厨房清洗碗盘的时候，我问了大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
来是他认识的一个地方角头被黑吃黑。本来与他无关，但有人设计栽赃，因此对
方认为是大哥搞的鬼，他只好离家逃亡。
大哥神情憔悴，懊恼地说道：「你离家比较久，他们不认识你，所以我才敢
来……」
因为怕连累家人，现在的状况也有理说不清，大哥独自躲了一星期，终于走
投无路：「那些人还算有江湖道义，不至于对爸妈不利。我本来也不想来找你，
但是我身上已经没钱了……你可以借我十万元吗？」
看着不好意思向我开口的大哥，我犹豫了一下。这些钱还不成问题，但是今
天拿钱给大哥之后，他要躲哪去？又能躲多久？如果那些黑道份子暂时找不到我
这边来，那大哥躲在我家应该比在外面乱跑来得好。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大哥，大哥本想推辞，可是听到爸妈对他很担心，又想说
躲在我这似乎真的是比较好的选择，就答应我留了下来。
＊＊＊ ＊＊＊ ＊＊＊ ＊＊＊
「但是你大哥不可能躲一辈子啊！」我忍不住打断他的故事：「所以你找我
帮忙就是为你大哥的事？」
小陈表情悲苦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当时我们还没想那
么多，只想着先把大哥藏好，让我爸妈安心。」
我知道小陈是个很重义气和承诺的人，而且兄弟俩对父母似乎都很孝顺，只
是说身为老二的他，就算表现得不错，也不及大哥和小妹的受重视。
「你爸妈很疼你大哥？」从小陈刚刚的话里，我嗅出一丝埋怨。
「我爸比较宠我妹，不过就算他不表示，我也知道他其实跟我妈一样，比较
重视我大哥……我妈常说，我大哥是家里的金斗孙，万一他有什么差错，她和我
爸会没脸见祖先。所以从小就算大哥做错了什么，我妈也不太责罚他……」
又一个传统习俗的悲剧，可怜的小陈，卡在这么尴尬的地位，做得再好也难
获父母的青睐，我有点可以理解他的心态和处境了。
＊＊＊ ＊＊＊ ＊＊＊ ＊＊＊
大哥从那天起就住下来了。
为了怕外出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前两天大哥都用我的电脑玩玩游戏，或者
在客厅看看电视、报纸打发时间。但是第三天我下班时，发现大哥不在家，因为
手机他也暂时不敢用了，所以我也连络不上人。
到了快十二点了，大哥都还没回来，我想了想，就打电话回老家看看大哥是
否有回去。结果我爸妈知道大哥不见了，十分紧张，一直要我出去找人，我心里
虽然也很担心，但是我完全没头绪要上哪找他。
一直到了隔天早上，有人按门铃，是大哥带着满身菸酒味回来了！
「哥，你上哪去了？也没交代一下，大家都很担心你耶！」我边让玉雯去拿
热毛巾来给大哥擦擦脸，边扶大哥到客房让他躺好。
「没有啦，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找朋友而已……」大哥似乎喝了不少，不
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一阵人仰马翻之后，我请妻子打电话给我爸妈报平安，就赶去上班了。
等下班回到家，发现爸妈也来了。爸妈告诫大哥不可以再随便出门，也要我
尽量留意他的需要，免得他又乱跑。而大哥也要爸妈不要再过来，以免引起那帮
人注意而找上门。
那天晚上送走了爸妈后，我和大哥在客厅喝酒，玉雯在房间内工作。我问他
是不是住得太无聊了？还是不习惯，不然怎么会出门找朋友喝成那样？大哥没有
正面回答我，只说他知道了，不会再乱跑了。
但是没几天后，大哥又溜出门了，只是这次比较早回来，也没喝得那么醉。
我有点不高兴地数落他，希望他不要让家人担心，只是兄弟俩竟然说着说着就吵
了起来。
隔天他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都把自己锁在房内，敲门也都不应。玉雯也劝
我去跟大哥和好，毕竟他压力也很大，我想想也是，于是趁着他出来上厕所时先
进到他房间去等他，结果我在房间内闻到一股精液的味道，电脑画面上也是色情
照片。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既无聊，压力又大，难免会想发洩一下，这
也无可厚非。
大哥进房看到我愣了一下，接着也若无其事地坐到电脑前面继续上网。
「哥～～你……我可以找一些电影给你看，好吗？」
「不用。」大哥语气平和地回绝了我。
那天晚上我知道了，原来大哥性慾很强，至少两三天就要来一次。之前本来
有个女朋友，但是现在在躲人，根本不可能回老家去找她。在我家住虽然一切都
很舒适，对他来说却也很无聊，而人一闲就容易乱想，于是后来两次出门他其实
都是去几条街外的卡拉OK店喝酒、找小姐。但是那种场所龙蛇混杂，我实在是
很担心他会被人发现。
「啊，不然你们要我怎么办？不然我不要住了，搬出去你就没责任了！」
要是让大哥离开，我就对爸妈无法交代，只好暂时先让步，不再继续跟他争
论这问题。
当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妻子问我怎么回事？我只好全盘托出。这个单纯的
小女人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出了几个不着边际的馊主意之后，就在我怀中甜甜
地睡着了。
隔天，我回家途中在情趣用品店买了一个男用自慰套和一些成人影片。当我
把东西拿给大哥，「这是啥？」大哥一脸疑惑问道。
「用这个你就不必去找小姐了。」
「什么？还有这种玩意？」拿到新玩具，大哥觉得很新鲜，高兴地收下了。
可是不到一星期，大哥又溜出门了。我简直快疯了！更要命的我妈那晚突然
跑来，带了一些蔬果说要给我们吃。
等到大哥回到家，发现妈妈也在，「你叫妈来做啥？」大哥以为我跟妈妈告
状，生气地一进门就对着我大骂。
「是妈自己来的啦！谁知道你刚好又跑出去？」终于忍不住这几天积压的情
绪，我也跟着爆发。
结果妈妈还没骂人，兄弟俩已经先吵起来了，玉雯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是
好，整个场面十分尴尬。最后还是老妈出来打圆场，问清了状况之后，叫我要体
谅大哥，然后对大哥说要搞清楚自己的现状，这样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迟早要出
事！最后她要大哥对她发誓不再出门找小姐。
大哥虽然偶而会不听我爸妈的话，但是他很重承诺，要他发誓，他就会拼命
信守。我妈也知道这点，所以才要他当面发誓。
只见大哥表情难看，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最后他没有答应任何事就冲回
房间把门锁上。老人家当场哭天抢地起来，不外乎又是那套她没脸回家，对不起
我爸和陈家祖先……
我不忍见妈这样哭闹，就在门口对大哥说，要他答应妈的要求。好说歹说，
大哥就是来个相应不理，结果我妈就撂狠话：「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帮我收尸
吧！」
大哥果然沉不住气，冲出来吼道：「好啦！那我死一死就没事了啦！」
夹在妈和大哥之间，我无能为力，又气又恼。玉雯更是无辜，她站在旁边不
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偷偷看着我。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儿子宁愿不要妈妈也要去嫖……」我妈哭得
老泪纵横，大哥则是在旁边气得满脸胀红，我被他们两个搞得气力全无，欲哭无
泪……
玉雯此时看妈哭得伤心，过去搀扶她：「妈，妳先过来这边坐吧！」不料这
时我妈看到玉雯像是发现救星一样，竟然对她说：「阿雯，不然妳跟阿隆睡，好
不好？」
＊＊＊ ＊＊＊ ＊＊＊ ＊＊＊
哇靠！差点冲口而出的惊呼被我硬生生吞回去。想不到小陈的妈妈这么传统
的人竟然当着二儿子的面，叫自己二媳妇给大儿子睡！？
只是一个是当事人的妈妈，另一个是他老婆，我实在是不能叫出来。
＊＊＊ ＊＊＊ ＊＊＊ ＊＊＊
「妈～～妳在说什么啊？那是阿泰的老婆耶！」大哥立刻不可置信地斥责我
妈。
我则是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殛，妈竟然为了大哥要我们牺牲至这样的
地步？最无助的是我的妻子了，只见她呆立在当场，一脸错愕。
我妈接着说道，早年农村穷困，有些人家里两三个兄弟共娶一个老婆也是有
的。我和大哥是亲兄弟，这样没有关係……说完突然双腿一软，对着玉雯跪了下
去：「妈拜託妳，求妳要帮我们陈家保住这个金斗孙……」
我可怜的妻子被这突来的变化给吓得不知所措，连忙要扶起婆婆，但是我妈
不愿起身：「阿雯，我知道这样很委屈妳，但是我拜託妳，不然我和妳爸以后没
脸面对列祖列宗……妳要是不帮忙，我就不起来了……」
玉雯被妈逼急了，也跟着哭出来：「妈，妳别这样啦……」
眼见婆媳俩哭成一团，僵持不下，大哥这时半哄半拉的把妈带进客房去，并
叫我把妻子带走。
当晚妈睡客房，大哥睡在客厅，我则是躺在床上怎样也睡不着……
已经平静下来的玉雯见我这模样，轻声地问了我：「还在烦大哥的事？」
「嗯。」
「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完全没头绪该怎么解决。」
她翻过身来看着我说：「那……妈那样说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哪件事？」
「……」
「妳是说要妳跟大哥睡那件事吗？别开玩笑了！」想到我妈凡事以大哥优先
的态度，我就一阵烦躁。
玉雯知道我现在心绪紊乱，在我脸上轻啄一下，用她的手柔柔地遮住我的双
眼说：「那就先别想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心烦意乱之际，听玉雯这么说，虽有一丝甜甜的暖意，但是闭上眼，我还是
转转反侧，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 ＊＊＊ ＊＊＊ ＊＊＊
隔天早餐是久违了妈妈的味道，我最爱的地瓜粥，加上家乡的新鲜蔬菜和土
鸡蛋。其他人怎样我不清楚，我自己可是吃得很开心，最后还直打饱嗝。
饭后婆媳俩抢着清理，我和大哥乐得清闲在客厅看电视，彷彿昨晚的争执都
不曾发生过。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妈就这么住下来了。有她坐镇，大哥也就比较安份。
前几天还好，但是日子一久，大哥就开始忍不住了，于是争吵再度开始，家
里的气氛十分恶劣。我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玉雯知道这状况，但是她劝我，
父母手足是无法选择的，不要被一时的情绪毁了一辈子的缘份。有这么体贴懂事
的妻子，多少弥补了我心中的不满。
只是大哥夜路走多了，终于被他遇到鬼了。
那一天，大哥趁着我妈下午打盹的片刻，偷偷溜出门，这次却到了隔天的清
晨才很狼狈地回来。原来他才刚走进店里就被人认出来，大哥一看也拔腿就跑，
在逃了几条街确定没被追上之后，又躲到天亮才敢回来。
这下我妈又寻死寻活了！而我这段时间的压力也跟着爆发。本来大哥还垂头
丧气，一边懊恼着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后来被我们说得恼羞成怒，甚至最后还和
我大打出手！玉雯和我妈连忙过来劝架，我老婆自然是拉住我的，可是我妈也是
拉着我而不是去劝阻大哥。
我真的很难过，难道真的是人越老，越把捧斗的当成宝？一时恍神，拳脚无
眼，在一阵拉扯中我的手肘打到妈妈的眼角，害她跌坐在地，顿时我和大哥都停
手了。
妈妈在地上，摀着眼哭泣着，音调非常哀痛，无论我们怎么哄，她就只是坐
在地上一直哭。不像之前那种夸张的哭法，声音不大，但是直刺心底，让人听了
非常难过。
哄了一会不见成效，我心里逐渐被不满的情绪给再度填满。我知道她在哭什
么，疼痛根本不是重点，大哥的安全无虞才是她在意的。
妻子知道我的不满，拉着我的衣袖暗示我不要发作。忍耐，从小到大我只能
一直忍耐，无论我多用功，拿了多少奖状，表现再好，都只能忍耐！
突然间妈的哭声变成我爆炸的引线，越听她哭，我就越是心烦。我受够了！
每个人都用他们想要的方式过生活！只有我得在意别人的感受？
「干！随便你们！就当我死了！」我整个人歇斯底里地爆发开来，随手抄起
桌上一个空的啤酒瓶就往自己头上敲。玻璃在我头上碎开，砸出一个肿包，顺便
画出几道口子，大家看到这脱序的演出，都愣在当场。
脸上一阵异样的麻痒，原来血从伤口沿着我的脸庞滴落到地上。玉雯一声惊
呼，连忙过来摀着我的头，表情充满心疼与惊慌。她压住我的伤口，直到血不再
往外冒，确定我没事之后，她下定决心转过去对他们说：「妈～～你们不要再吵
了，」她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如果大哥有需要……我
随时可以帮他……」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玉雯，大哥也是满脸惊讶。
「阿雯，我就知道妳最懂事。阿泰娶到妳是我们陈家的福气……」只有我妈
转眼就回魂了，似乎是深怕妻子反悔，连忙答腔着。
酒瓶造成的晕眩还没退散，我的脑袋「轰轰」作响，本来还想问玉雯在搞什
么，但是各种悲愤的情绪一上来，我也豁出去了！
「高兴了吧？以后『妳的儿子』可以在家天天干到爽！」说完我不顾额头还
淌着血就往房间去，顺手把门重重地甩上。
（待续）
作者：寂寞饮者
2012/09/28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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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篇无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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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我对着路边的草丛想将膀胱里的尿意给解放掉，只是听了小陈的故事之后，
硬梆梆的很难尿。
『这故事少了个开头，』我心里想：『他们肯定有个协议，让小陈的大哥跟
他妻子来上一炮。只是小陈她老婆临阵退缩，而小陈的大哥似乎也不想用强，因
此箭在弦上却不能发的不爽，让他一气之下出门未归。』
想到这里我有点羡慕他大哥，因为小陈的老婆真的很诱人。不过这么一想，
却也不禁佩服他大哥，换成是我，美人在抱，有办法踩煞车吗？我不确定。
不过他大哥似乎惹上什么麻烦了，莫非这协议跟他大哥惹上的事情有关係？
不过我怎么想都想不出关联来。
我冒着打断小陈思绪的危险问他：「是谁要捉你大哥？他怎么了？」小陈虽
然喝了不少，但是口齿还是很清晰，这阵子酒量似乎进步不少。他靠在我车旁，
抬头看着山上格外明亮的星空，声调苦涩地说：
＊＊＊ ＊＊＊ ＊＊＊ ＊＊＊
我父母是很传统的种田人，我有一个大哥和一个妹妹，身为长孙与么妹的他
们自小受尽宠爱。父母对我也不算冷落，但是有好吃好用的，往往我还是被排在
最后，所以我从小就努力唸书，希望我的好成绩能让他们对我多一点关爱。但是
即便亲戚邻居常夸奖我，说我们陈家以后有出息了，我爸妈仍然还是比较看重大
哥。
会不会因此怨恨他们？没那么严重！只是我真的有点不甘心，到后来就变成
死心了。
不过大哥对我这个弟弟非常照顾，大人给了他什么好吃好玩的，大哥都会分
一半给我，身为孩子王的他出去玩也都会带上我。所以我自小也非常敬爱大哥，
即使他后来唸的是放牛班，我也不曾看不起他。
上国中以后课业越来越重，渐渐和大哥的互动也越来越少。甚至上大学后，
就更难得回家了，连寒暑假都以打工为由，剩下逢年过节才会回去看看我父母。
我想是心里对他们的不公平有怨怼吧？所以有点逃避回家。
后来就留在外地，结婚，定居下来，跟家里的联络少了，家乡的亲戚邻居也
渐渐淡忘了有我这个人。
从唸大学时我就听说大哥似乎跟地方角头往来很密切，父母很为他担心。偶
而遇到大哥，他还是对我很热情，记忆中的兄弟情感彷彿没有中断过。从小我就
被教育成要孝顺父母，尊敬大哥，爱护妹妹，因此我也只能劝他不要让父母太担
心，其余也不便多说什么。
终于有一天，我妈打电话给我：「你哥有没有去找你？你如果有看到他，兄
弟一场，尽量帮帮他的忙……」我问了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大哥突然
下落不明，然后有些兇神恶煞到家里找过他几次。
我挂了电话后心里虽然感到忧虑，但是因为状况不明，也无法连络上大哥，
连要担心什么都不清楚。
就这样过了将近一星期后的某一天，我下班就发现大哥坐在客厅。
玉雯是文字工作者，平常都是在家接案子。那天她接到大哥电话，说在我家
附近，问能不能先到我家等我下班？我妻子只在婚礼上见过大哥一次，不过她听
我说过不少我们小时候的事，也知道大哥很照顾我，因此她也很放心地让大哥先
到家里来。
晚餐后，趁着玉雯在厨房清洗碗盘的时候，我问了大哥事情的来龙去脉。原
来是他认识的一个地方角头被黑吃黑。本来与他无关，但有人设计栽赃，因此对
方认为是大哥搞的鬼，他只好离家逃亡。
大哥神情憔悴，懊恼地说道：「你离家比较久，他们不认识你，所以我才敢
来……」
因为怕连累家人，现在的状况也有理说不清，大哥独自躲了一星期，终于走
投无路：「那些人还算有江湖道义，不至于对爸妈不利。我本来也不想来找你，
但是我身上已经没钱了……你可以借我十万元吗？」
看着不好意思向我开口的大哥，我犹豫了一下。这些钱还不成问题，但是今
天拿钱给大哥之后，他要躲哪去？又能躲多久？如果那些黑道份子暂时找不到我
这边来，那大哥躲在我家应该比在外面乱跑来得好。
我把我的想法告诉大哥，大哥本想推辞，可是听到爸妈对他很担心，又想说
躲在我这似乎真的是比较好的选择，就答应我留了下来。
＊＊＊ ＊＊＊ ＊＊＊ ＊＊＊
「但是你大哥不可能躲一辈子啊！」我忍不住打断他的故事：「所以你找我
帮忙就是为你大哥的事？」
小陈表情悲苦地点了点头说道：「不过那是后面的事了，当时我们还没想那
么多，只想着先把大哥藏好，让我爸妈安心。」
我知道小陈是个很重义气和承诺的人，而且兄弟俩对父母似乎都很孝顺，只
是说身为老二的他，就算表现得不错，也不及大哥和小妹的受重视。
「你爸妈很疼你大哥？」从小陈刚刚的话里，我嗅出一丝埋怨。
「我爸比较宠我妹，不过就算他不表示，我也知道他其实跟我妈一样，比较
重视我大哥……我妈常说，我大哥是家里的金斗孙，万一他有什么差错，她和我
爸会没脸见祖先。所以从小就算大哥做错了什么，我妈也不太责罚他……」
又一个传统习俗的悲剧，可怜的小陈，卡在这么尴尬的地位，做得再好也难
获父母的青睐，我有点可以理解他的心态和处境了。
＊＊＊ ＊＊＊ ＊＊＊ ＊＊＊
大哥从那天起就住下来了。
为了怕外出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前两天大哥都用我的电脑玩玩游戏，或者
在客厅看看电视、报纸打发时间。但是第三天我下班时，发现大哥不在家，因为
手机他也暂时不敢用了，所以我也连络不上人。
到了快十二点了，大哥都还没回来，我想了想，就打电话回老家看看大哥是
否有回去。结果我爸妈知道大哥不见了，十分紧张，一直要我出去找人，我心里
虽然也很担心，但是我完全没头绪要上哪找他。
一直到了隔天早上，有人按门铃，是大哥带着满身菸酒味回来了！
「哥，你上哪去了？也没交代一下，大家都很担心你耶！」我边让玉雯去拿
热毛巾来给大哥擦擦脸，边扶大哥到客房让他躺好。
「没有啦，不用担心～～我只是去找朋友而已……」大哥似乎喝了不少，不
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一阵人仰马翻之后，我请妻子打电话给我爸妈报平安，就赶去上班了。
等下班回到家，发现爸妈也来了。爸妈告诫大哥不可以再随便出门，也要我
尽量留意他的需要，免得他又乱跑。而大哥也要爸妈不要再过来，以免引起那帮
人注意而找上门。
那天晚上送走了爸妈后，我和大哥在客厅喝酒，玉雯在房间内工作。我问他
是不是住得太无聊了？还是不习惯，不然怎么会出门找朋友喝成那样？大哥没有
正面回答我，只说他知道了，不会再乱跑了。
但是没几天后，大哥又溜出门了，只是这次比较早回来，也没喝得那么醉。
我有点不高兴地数落他，希望他不要让家人担心，只是兄弟俩竟然说着说着就吵
了起来。
隔天他除了吃饭上厕所之外，都把自己锁在房内，敲门也都不应。玉雯也劝
我去跟大哥和好，毕竟他压力也很大，我想想也是，于是趁着他出来上厕所时先
进到他房间去等他，结果我在房间内闻到一股精液的味道，电脑画面上也是色情
照片。想想他一个大男人，躲在这里既无聊，压力又大，难免会想发洩一下，这
也无可厚非。
大哥进房看到我愣了一下，接着也若无其事地坐到电脑前面继续上网。
「哥～～你……我可以找一些电影给你看，好吗？」
「不用。」大哥语气平和地回绝了我。
那天晚上我知道了，原来大哥性慾很强，至少两三天就要来一次。之前本来
有个女朋友，但是现在在躲人，根本不可能回老家去找她。在我家住虽然一切都
很舒适，对他来说却也很无聊，而人一闲就容易乱想，于是后来两次出门他其实
都是去几条街外的卡拉OK店喝酒、找小姐。但是那种场所龙蛇混杂，我实在是
很担心他会被人发现。
「啊，不然你们要我怎么办？不然我不要住了，搬出去你就没责任了！」
要是让大哥离开，我就对爸妈无法交代，只好暂时先让步，不再继续跟他争
论这问题。
当晚我在床上辗转难眠，妻子问我怎么回事？我只好全盘托出。这个单纯的
小女人也想不出什么办法来，出了几个不着边际的馊主意之后，就在我怀中甜甜
地睡着了。
隔天，我回家途中在情趣用品店买了一个男用自慰套和一些成人影片。当我
把东西拿给大哥，「这是啥？」大哥一脸疑惑问道。
「用这个你就不必去找小姐了。」
「什么？还有这种玩意？」拿到新玩具，大哥觉得很新鲜，高兴地收下了。
可是不到一星期，大哥又溜出门了。我简直快疯了！更要命的我妈那晚突然
跑来，带了一些蔬果说要给我们吃。
等到大哥回到家，发现妈妈也在，「你叫妈来做啥？」大哥以为我跟妈妈告
状，生气地一进门就对着我大骂。
「是妈自己来的啦！谁知道你刚好又跑出去？」终于忍不住这几天积压的情
绪，我也跟着爆发。
结果妈妈还没骂人，兄弟俩已经先吵起来了，玉雯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是
好，整个场面十分尴尬。最后还是老妈出来打圆场，问清了状况之后，叫我要体
谅大哥，然后对大哥说要搞清楚自己的现状，这样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迟早要出
事！最后她要大哥对她发誓不再出门找小姐。
大哥虽然偶而会不听我爸妈的话，但是他很重承诺，要他发誓，他就会拼命
信守。我妈也知道这点，所以才要他当面发誓。
只见大哥表情难看，脸上的肌肉不停地抽动，最后他没有答应任何事就冲回
房间把门锁上。老人家当场哭天抢地起来，不外乎又是那套她没脸回家，对不起
我爸和陈家祖先……
我不忍见妈这样哭闹，就在门口对大哥说，要他答应妈的要求。好说歹说，
大哥就是来个相应不理，结果我妈就撂狠话：「你要是不答应，就等着帮我收尸
吧！」
大哥果然沉不住气，冲出来吼道：「好啦！那我死一死就没事了啦！」
夹在妈和大哥之间，我无能为力，又气又恼。玉雯更是无辜，她站在旁边不
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偷偷看着我。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呜呜……儿子宁愿不要妈妈也要去嫖……」我妈哭得
老泪纵横，大哥则是在旁边气得满脸胀红，我被他们两个搞得气力全无，欲哭无
泪……
玉雯此时看妈哭得伤心，过去搀扶她：「妈，妳先过来这边坐吧！」不料这
时我妈看到玉雯像是发现救星一样，竟然对她说：「阿雯，不然妳跟阿隆睡，好
不好？」
＊＊＊ ＊＊＊ ＊＊＊ ＊＊＊
哇靠！差点冲口而出的惊呼被我硬生生吞回去。想不到小陈的妈妈这么传统
的人竟然当着二儿子的面，叫自己二媳妇给大儿子睡！？
只是一个是当事人的妈妈，另一个是他老婆，我实在是不能叫出来。
＊＊＊ ＊＊＊ ＊＊＊ ＊＊＊
「妈～～妳在说什么啊？那是阿泰的老婆耶！」大哥立刻不可置信地斥责我
妈。
我则是脑袋「轰」的一声，如遭雷殛，妈竟然为了大哥要我们牺牲至这样的
地步？最无助的是我的妻子了，只见她呆立在当场，一脸错愕。
我妈接着说道，早年农村穷困，有些人家里两三个兄弟共娶一个老婆也是有
的。我和大哥是亲兄弟，这样没有关係……说完突然双腿一软，对着玉雯跪了下
去：「妈拜託妳，求妳要帮我们陈家保住这个金斗孙……」
我可怜的妻子被这突来的变化给吓得不知所措，连忙要扶起婆婆，但是我妈
不愿起身：「阿雯，我知道这样很委屈妳，但是我拜託妳，不然我和妳爸以后没
脸面对列祖列宗……妳要是不帮忙，我就不起来了……」
玉雯被妈逼急了，也跟着哭出来：「妈，妳别这样啦……」
眼见婆媳俩哭成一团，僵持不下，大哥这时半哄半拉的把妈带进客房去，并
叫我把妻子带走。
当晚妈睡客房，大哥睡在客厅，我则是躺在床上怎样也睡不着……
已经平静下来的玉雯见我这模样，轻声地问了我：「还在烦大哥的事？」
「嗯。」
「有想到什么办法吗？」
「……我不知道，这件事我完全没头绪该怎么解决。」
她翻过身来看着我说：「那……妈那样说的时候，你有什么想法？」
「哪件事？」
「……」
「妳是说要妳跟大哥睡那件事吗？别开玩笑了！」想到我妈凡事以大哥优先
的态度，我就一阵烦躁。
玉雯知道我现在心绪紊乱，在我脸上轻啄一下，用她的手柔柔地遮住我的双
眼说：「那就先别想了，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心烦意乱之际，听玉雯这么说，虽有一丝甜甜的暖意，但是闭上眼，我还是
转转反侧，不知何时才迷迷糊糊睡去。
＊＊＊ ＊＊＊ ＊＊＊ ＊＊＊
隔天早餐是久违了妈妈的味道，我最爱的地瓜粥，加上家乡的新鲜蔬菜和土
鸡蛋。其他人怎样我不清楚，我自己可是吃得很开心，最后还直打饱嗝。
饭后婆媳俩抢着清理，我和大哥乐得清闲在客厅看电视，彷彿昨晚的争执都
不曾发生过。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妈就这么住下来了。有她坐镇，大哥也就比较安份。
前几天还好，但是日子一久，大哥就开始忍不住了，于是争吵再度开始，家
里的气氛十分恶劣。我的耐心逐渐被消磨殆尽，玉雯知道这状况，但是她劝我，
父母手足是无法选择的，不要被一时的情绪毁了一辈子的缘份。有这么体贴懂事
的妻子，多少弥补了我心中的不满。
只是大哥夜路走多了，终于被他遇到鬼了。
那一天，大哥趁着我妈下午打盹的片刻，偷偷溜出门，这次却到了隔天的清
晨才很狼狈地回来。原来他才刚走进店里就被人认出来，大哥一看也拔腿就跑，
在逃了几条街确定没被追上之后，又躲到天亮才敢回来。
这下我妈又寻死寻活了！而我这段时间的压力也跟着爆发。本来大哥还垂头
丧气，一边懊恼着给我们带来的麻烦，后来被我们说得恼羞成怒，甚至最后还和
我大打出手！玉雯和我妈连忙过来劝架，我老婆自然是拉住我的，可是我妈也是
拉着我而不是去劝阻大哥。
我真的很难过，难道真的是人越老，越把捧斗的当成宝？一时恍神，拳脚无
眼，在一阵拉扯中我的手肘打到妈妈的眼角，害她跌坐在地，顿时我和大哥都停
手了。
妈妈在地上，摀着眼哭泣着，音调非常哀痛，无论我们怎么哄，她就只是坐
在地上一直哭。不像之前那种夸张的哭法，声音不大，但是直刺心底，让人听了
非常难过。
哄了一会不见成效，我心里逐渐被不满的情绪给再度填满。我知道她在哭什
么，疼痛根本不是重点，大哥的安全无虞才是她在意的。
妻子知道我的不满，拉着我的衣袖暗示我不要发作。忍耐，从小到大我只能
一直忍耐，无论我多用功，拿了多少奖状，表现再好，都只能忍耐！
突然间妈的哭声变成我爆炸的引线，越听她哭，我就越是心烦。我受够了！
每个人都用他们想要的方式过生活！只有我得在意别人的感受？
「干！随便你们！就当我死了！」我整个人歇斯底里地爆发开来，随手抄起
桌上一个空的啤酒瓶就往自己头上敲。玻璃在我头上碎开，砸出一个肿包，顺便
画出几道口子，大家看到这脱序的演出，都愣在当场。
脸上一阵异样的麻痒，原来血从伤口沿着我的脸庞滴落到地上。玉雯一声惊
呼，连忙过来摀着我的头，表情充满心疼与惊慌。她压住我的伤口，直到血不再
往外冒，确定我没事之后，她下定决心转过去对他们说：「妈～～你们不要再吵
了，」她越说声音越小，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清楚：「如果大哥有需要……我
随时可以帮他……」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玉雯，大哥也是满脸惊讶。
「阿雯，我就知道妳最懂事。阿泰娶到妳是我们陈家的福气……」只有我妈
转眼就回魂了，似乎是深怕妻子反悔，连忙答腔着。
酒瓶造成的晕眩还没退散，我的脑袋「轰轰」作响，本来还想问玉雯在搞什
么，但是各种悲愤的情绪一上来，我也豁出去了！
「高兴了吧？以后『妳的儿子』可以在家天天干到爽！」说完我不顾额头还
淌着血就往房间去，顺手把门重重地甩上。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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