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一）高跟（１）

　　　　　　　　　　　　　　　　婚　纱

作者：maya
2014/12/04发表于：春满四合院


　　　　　　　　　　　　　　（一）高跟（１）

　　那时候的我还是一个屌丝学生，土得掉渣，还有一点邋遢，长相平凡，成绩
平凡，什么都平凡。而有一件事足以让我骄傲一辈子，那就是我的女友，小歌。

　　小歌比我小一岁，和我在一个城市读书，却是一个长相甜美可人、学习优秀
的女孩子。每次和她上街，看到路人诧异的眼光，总有一点不是滋味，却也让我
觉得幸福满足，有女（仅指女孩子，不要说我没文化，虽然事实如此）如此，夫
复何求。

　　那年小歌二十岁，其实週岁只有十九，不过我习惯称一个人的虚岁，而小歌
喜欢用週岁。她身高１６８，却只有４５公斤，真真的美女不过百。两条雪白的
小腿併起来没有丝毫缝隙，而３６码的小脚不但小巧玲珑，简直晶莹剔透，不可
方物。

　　其实，我们在一起了好久，我还没有要了她，不是我正人君子，而是真的觉
得对她做那种事简直就是一种玷污。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想像后来的小歌会变成
那样，而我，则在其中痛并快乐着。我想，小歌也应该是快乐的吧，虽然她承受
了更多地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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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週五，我正在键盘上敲代码，突然眼前一黑，双眼被一片冰凉覆盖，一阵芬
芳混入鼻息并佔领我的大脑。不用说，肯定是小歌。哈哈！我轻轻握住小手，捧
在手心，转头，小歌正巧笑玲珑的看着我，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为她轻轻镀上一
丝金黄，隐约映出稀落的绒毛，真好。

　　乌黑的短髮自然散开，短款黑色小西装下是纯白色衬衫，没有蕾丝之类的装
饰，却美得恰到好处。下身是牛仔短裤和纯白的高帮鞋子，更突显几分俏皮。腿
上透明的白色纱袜，零星点缀几朵碎花，增添了几分纯美。

　　「亲爱的～～」甜甜的声音传入我的耳畔，我才意识到我又走神了。唉，丢
人丢了这么多次，还是改不了。

　　「叫老公。」我将小歌拉到身边的椅子上坐下。

　　「不要！」回绝得真是果断啊！「跟你商量个事呗，亲爱的。」还没等我回
话，小歌就先开口了。

　　「不行！」我迅速扭头。

　　「我还没说是啥事呢！」

　　「不叫老公，啥事都不行！」

　　「我週末要回家一下，不能陪你了呢～～」话音未落便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
样子，眨巴着大眼睛望着我。

　　「……好吧！」唉，我这大老爷们当得太没出息了，一定得改啊！

　　「爱你，木马。」我还没回过神，较小的身子便飘了起来。

　　「喂，要不要这么急？」我望着即将离去的背影无奈地说道。

　　「赶车嘛！委屈你了，回来好好犒劳你。」话罢，乳燕般的身子便快活的飞
出了我的视线。我怎么能想到，她飞出我视线的这一时刻，也是小歌开始飞离我
的生命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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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无话。

　　週六，在寝室敲代码累了，伸手一摸烟盒，妈的，空了。挣扎了好久，我还
是有自知之明的选择出去买烟。勉强算是收拾了一下，我走出寝室。

　　「什么，红塔山没了？！」

　　「可不，要不来包别的？」老闆懒散的说道。

　　「谢谢，不用了。」我转身走出学校里的超市。抽惯了红塔山，哪怕是好烟
到嘴里也不是味，活脱脱的屌丝命。

　　「改改你的臭毛病吧，能耐不大，毛病不少！」我自言自语的碎碎唸：「这
要是哪天咱家小歌不要你了，你哭都没地哭去……」

　　大学週边基本是一样的布局，最多的是旅店，其次是网吧、饭店和ＫＴＶ。
夸张的是，也许是因为我们学校虽然不咋地，但胜在人多，同时附近不止一所大
学，所以学校不远处有整整一个小区都成了学校的日租房。而小区楼下的网点也
是火得如日中天，性用品店当然也是不少，更有甚者，其间有几家店里面卖的东
西已经远远超出当时我所能想像的。

　　我这次就是到这个小区靠近学校的一个超市买烟，由于用途特殊，这一小区
近乎是开放小区，连围墙都少得可怜，可谓视野开阔。在收银小妹找零的空当，
我无聊地环顾起四週。

　　不愧是週末，大下午的还这么多对进进出出，不过其中的妹纸大多都长相平
凡，如果小歌在里面，一定第一眼就会吸引到任何人的目光。更有甚者，近乎惨
不忍睹，可她们身边的小伙子看起来还真挺不错。这个世界啊……我更加感觉到
我家小歌的好来。

　　我和小歌也常常来这里做一些快乐的事，想到这里，我不禁想念起小歌来。
两人平时不在一个学校，四、五天不见面也是常有的事，可不知为何，今天心里
突然想念起小歌来。我甚至想到，如果没有小歌，在学校清宿舍而又没有及时的
车，我一个人来这里的话，那场景该是何等凄凉。

　　「同学，你的钱，请收好。」收银小妹的声音传来，我回过头準备接钱，却
在余光扫到小区门口的瞬间愣住了。我说过，如果小歌在人群中，一定会第一时
间吸引到人们的目光，而我，则是在一家性用品店的门口看到了她的身影。

　　小歌人漂亮，不怎么化妆，打扮基本是通过衣服搭配的细节和一些不张扬的
小饰品来衬托自己，但是，她从不穿高跟鞋！偶尔穿丝袜也是像昨天那种特小女
孩的。而今天的小歌，脚上穿着高跟凉鞋，腿上是ＯＬ範十足的肉丝，身上则是
纯白的无袖连衣短裙。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小歌骗我说回家，却出现在这里，并且是在性用品店门
口。我已经搞不清楚状况，因为我很肯定小歌不会骗我，而现在她不仅骗了我，
而且打破了我对她的认知，甚至可能触及到我的底线。难道，小歌背叛了我？！
难道，一直以来那个甜美可人的小歌都只是一个假像？！难道，我只是小歌股掌
之间的一个玩物而已？！一股怒火倏忽间在我胸口爆发，不知不觉间，我的指骨
已经开始发出微弱的响声，而我的鼻腔则充斥着酸意。

　　「同学！」小妹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她手里拿着零钱疑惑的看着我，我恶
狠狠的瞪了她一眼，一把将零钱摔到了地上，撞门而出。

　　「神经病啊？」、「就是！」、「这人怎么这样啊？」……老实巴交的小妹
被我吓得说不出话，身后的人群却发出了批判，可我完全没有心情，或者说没有
能力去管这些。

　　然而，当我从超市冲出来之后，却不见了小歌。怒火不给我思考和停顿的时
间，令我冲进了那间保健品店，可依然不见小歌的身影。我的怒气如同一记铁拳
打在了棉花上，爆炸般的力量被生生憋回了的我的身体，一口气堵在我的胸口，
堵得生痛。我用力挥舞着拳头，却适得其反。

　　正当我处在和自己过不去的阶段中无法自拔时，这股子疼痛又突然被一股憋
闷感取代，我开始感到窒息，渐渐失去了站立的力量，慢慢伏下了身子。我用力
摀住胸口，却无法让气息在其中流通，反倒是眼泪冲出了泪线。

　　我跪倒在地，双肩不停颤抖，流泪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店里的老闆很体贴，
关上了店门，默默地站在我的身旁，待我稍稍好转之后，轻轻地将我扶起来，没
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机械地走出这家店，在街上漫无目的的反覆抬腿又落下。我的心里不再愤
怒，只是不断地告诉自己，我失去了小歌，我所最爱的，如今已经不再属于我。
可我却不知道该做什么，或者说能做什么。因为我知道，我不能没有她，我不可
能提出分手，更无法去质问她，可就算我不和她分手，她也不再是我的了。

　　渐渐地，我开始猜想她这一天到底做了什么，她买了避孕套，那她就会在另
一个男人的床上，让那个男人来享用她美丽的身体，她甚至会在他的胯下扭动呻
吟，扭动身体，甚至求饶。

　　不，也许是我想多了，也许她不是买避孕套呢？可是在那种店里，买别的东
西可能还不如避孕套来得好。也许她是帮别人买的呢？想到这里，我几乎笑了出
来：「烟云帆啊烟云帆，你都到了这种自欺欺人的地步了么？现在的她，也许正
在另一个男人怀里撒娇呢！」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拿出手机，摁出了属于小歌号码的一号快捷键，却一
次次将１１个数字一个个删掉。终于，不甘心让我摁下了拨号键，电话接通了，
可没有人接，直到快半分钟的时候，电话被摁掉了。我快疯了，在打出这个电话
之前，我设想了无数种对话，却唯独没有想到她会摁掉电话。

　　又过了不知多久，一条简讯发到了我的手机上：「我现在接不了电话，有事
等我明天回去再说。」我几乎毫不犹豫的又拨了过去，迎接我的依旧是漫长的等
待，但最后，电话终于被接起来了。

　　「喂？」我为了控制声音中的颤抖，只好少说话。

　　「亲爱的，什么事啊？」依旧是小歌糯糯的嗓音，带着一丝丝小媳妇般的幽
怨，在我听来却不是滋味。

　　「你……不是在家么，怎么还不能接电话了？」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表现
出任何的愤怒或悲伤，这时的我好像突然平静了。

　　「哎呦，吃醋了？我陪妈妈聊天呢！这么长时间也回不了一次家，当然想好
好陪陪妈妈了。我知道你会理解的。」小歌的话说的几乎天衣无缝，让我差点忘
了她还在学校，不，出租屋里的事实。也让我不得不怀疑小歌原来这么会撒谎。

　　「嗯……那你早点休息啊，别太晚了。」踌躇了良久，我却只说出这么一句
话，让我不得不再一次鄙视了自己一把。

　　「嗯嗯，你也是，乖哦！」

　　「哼……」正当我觉得这段通话到了该结束的时候，听筒的另一边传来一声
突兀的又很快被压抑的闷哼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喘息声。

　　「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就是……嗯……」电话那端的声音开始出现更频
繁和明显的喘息和闷哼声，一幅在脑海里出现无数次的画面开始变得真实。我以
为我猜到了结局，可它依旧让我猝不及防，在小歌努力了很久之后，我回她道：
「又犯傻了吧，小傻瓜，好好保重自己，我先挂了。」

　　「嗯……好。拜拜！」

　　　　　　　　　　　　　　　　（待续）